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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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許明遲起床梳洗的時候, 他的早飯送到了。但是他沒有像以往那樣吃早飯，他把早飯拎著，然後背起書包下樓了。
下樓之後, 他在電子門口等著, 雙眼看著旁邊的電子門, 好在林菲並沒有讓他多等，她也下樓了。
許明遲看到林菲從電子門口出來，就走了過去：“早安。”
林菲：“早安。”她覺得有點奇怪, 今天的許明遲好像比平時熱情些。她不知道, 許明遲這是聽他哥的話打招呼呢。“早飯我帶來了, 你要去學校吃還是？”
許明遲：“好。”說著，他把自己的早飯給林菲看，“我也給你帶了。”
林菲：“……我在家裏吃過了。”
許明遲：“嗯。”
林菲：“……”又沒反應了, 但是她找話題，“你帶了什麽啊？”
許明遲：“肉、雞蛋、牛奶、紅薯。”
林菲：“好多啊, 你平時都這樣吃的嗎？”
許明遲點點頭：“嗯。”
林菲：“……你猜猜我給你帶了什麽？”
許明遲：“不知道。”
林菲：“你猜猜看嘛。”
許明遲：“猜不到。”
林菲：“我帶了飯團和豆漿, 飯團裏面有油條、榨菜、荷包蛋, 你喜歡吃嗎？”
許明遲想了想：“我只吃過荷包蛋和豆漿。”
林菲：“那你待會兒吃吃看，都是我奶奶做的, 是健康食品。”
許明遲：“好。”
好之後, 沒有回應了。
如果不是知道許明遲的病情, 林菲一定會覺得這樣的性格太悶。但是她知道許明遲的性格, 所以不會這樣覺得。反而，和許明遲相處的時候，她有一種想一層一層剝開他的興趣。“許明遲，你無聊嗎？”
許明遲想了想：“沒有想過。”
林菲：“那你寂寞嗎？孤單嗎？”
許明遲：“沒有想過。”
林菲：“那你有喜歡做的事情嗎？比如我，我以前……就是初中的時候, 我想當律師，我想幫不知法的人知法，我想為請不起律師的人辯護。但是現在我長大了，我又不這樣想了。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公平，所以，只要自己無愧於心就好了，去想別人，那太幼稚了。”
許明遲：“我沒有想過。”他有想過做什麽嗎？大概是實驗吧。以前沒學到一個知識點，他就會在實驗室裏做實驗，因為自己沒有求證過，他得不出這樣的答案。
林菲：“你太聰明了，所以對什麽都沒有情緒。可是世界這麽大，事情這麽多，生活這麽豐富，總有你不會做的。”
許明遲：“比如？”
林菲：“比如……唱歌？許明遲，你會唱歌嗎？”
許明遲：“什麽歌？”
林菲想了想：“兩只老虎？兩只老虎兩只老虎，一只沒有耳朵，一只沒有眼睛，跑得快，跑得快……”林菲唱的時候，蹦蹦跳跳的。雖然手不能動，但是腳還能動。
早上的太陽很溫暖，照在他們的身上，地面上倒映著他們的影子。許明遲看著她，少女是活潑的、明媚的，這是他19年的人生中，從來沒有出現過。他的眼神裏漸漸有了光，仿佛找到了人生的另一種意義。
許明遲：“它們一只沒有耳朵、一只沒有眼睛，為什麽還能跑得快？”
林菲：“因為說明了它們的團結、不管面對什麽困難，都相輔相成。其實，這首歌來自一個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在老虎王國有一對兄妹，他們各自身懷特殊的能力。哥哥有著一對千裏眼，能夠看到極遠方的微小事物，妹妹有著一對順風耳，能夠聽到極其細小的聲音，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或許是長時間在一起的緣故，他們愛上了彼此。但是這種愛情是不被允許的，就算他們隱藏得再好，然而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兩人的關系被發現了。為此父親大發雷霆，母親以淚洗面，街坊鄰居對兩人指指點點，後來無路可走的他們為了證明對彼此至死不渝的愛，哥哥弄瞎了自己的眼睛，妹妹弄聾了自己的耳朵，只因為他們認為，既然得不到眾人的祝福，那有這能力又有何用？反正他們兩人是得不到幸福的一對。
很久很久以後，有個音樂家聽到了這個淒美動人的愛情故事，大受感動，他譜出了一曲感人肺腑的曲子。”
許明遲聽著，不懂，他不懂這個故事的意義，兄妹之間相愛，本來就無法理解。
林菲大概也明白他的意思，她沒有繼續說，而是一遍又一遍地哼著這首歌。
兩人到了學校，因為去得早，班裏還沒什麽人。看到他們進來，僅在教室的幾人看了他們一眼，不過也不敢多看。林菲的身份被大家猜測，但是隱隱約約中，大家都覺得她可能就是取代林盈盈的那個真千金，一個是許家少爺，一個是林家千金，不管是誰，他們都得罪不起。
所以，大家也不敢亂看。
林菲把秦奶奶做的飯團和豆漿拿出來，豆漿是放在保溫杯裏的，僅僅這一段路不會壞掉，而且還熱的。“你吃吧，這是加大量的飯團，應該夠你吃了。”
許明遲把自己的那份早餐打開，然後放到林菲的課桌上：“你吃。”
林菲在家裏吃飽了再來學校的，但是看著許明遲的早飯……我靠，太有食欲了。
兩層的便當盒，第一層有四塊雞胸肉，是油煎的，但是看不出油漬，還散發著胡椒粉的味道，這應該是減肥人士的最愛。旁邊還有一個紅薯，已經去皮，用調羹和筷子吃很方便。
第二層下面是小籠包，非常小的，一口一個的那種。
除了便當盒之外，還有罐裝的牛奶。
這早飯和自己的一比，自己的就瞬間變色了。不，是自己的多了幾分煙火味。
林菲的肚子不餓，但是她的嘴巴和心裏是餓的，怎麽辦？
不怎麽辦，她連80斤都沒有，不怕胖，所以她毫不猶豫地吃了。
兩人坐在最後一排，旁若無人地吃著早餐，早餐的香味在教室裏傳遍了，那幾個聞到的同學都覺得自己早上吃了空肚子。
同學們陸陸續續地來到了教室，和之前的同學一樣，大家時不時地把目光瞟向後面，但是很快又收回。
許明遲吃得比林菲快，他雖然只有一個飯團，但是量的確很大，而且夾了油條和榨菜的飯團許明遲第一次吃，所以味道很好。吃好之後，他看向林菲。女士吃東西是細嚼慢咽的，速度很慢，而且她右手因為受傷的關系，所以用筷子夾的時候，更加地小心翼翼了。
林菲吃了幾口，看向他：“你再吃點？剛才那些沒吃飽吧？”看便當裏早餐的量，許明遲的胃口不小。
許明遲其實飽了，因為飯團很容易飽腹，加上豆漿滿滿的一大杯。但是看林菲吃得津津有味的，他點點頭。
林菲：“你要吃哪個？雞胸肉和包子，你選擇。”別的她已經吃光了。
許明遲：“包子。”
一共四個小籠包，許明遲一口一個吃了兩個。
吃好之後，把便當重新裝起來，許明遲自然不會清洗，等放學後再拿回家。說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在學校裏吃早餐，以前吃好放在家裏，保姆會來收拾的。
林菲：“我去洗個手漱個口，你要去嗎？”
許明遲：“好。”
兩人出去之後，教室裏炸開了。
“他們是不是在交往？”
“今天林菲給了許明遲早餐，許明遲給了林菲早餐，看上去像是在交往。”
“原來有錢人也吃豆漿油條。”
“豆漿油條怎麽了？有錢人特別嗎？”
“他們一個是許家少爺，一個是林家千金，門當戶對啊。”
“可是畢竟沒有被證實吧？誰知道是不是啊？”
“那待會兒林菲回來問問唄。”
“你問啊？我可不敢。”
“我問的話有什麽好處？”
“我賭一個月的午飯，你如果問了，這個月的午飯我給你買單。”
“那說好了。”
萬成高中衛生間外面有一排的水槽，林菲就在那裏洗了手，然後倒了一小杯漱口水漱口，因為肉包子雖然好吃，但是口味有些重的。
許明遲洗好手，就盯著林菲的漱口水看。林菲看他一直盯著他，就問：“你要漱口嗎？”
許明遲：“好。”
林菲給他也倒了一杯出來：“給。”漱口水的蓋子是用來倒水的，每次漱口倒一杯就夠了。
許明遲漱好口，覺得這味道不錯，跟家裏漱口水的味道不一樣，他家裏的漱口水是沒有味道的。“這哪裏買的？”
林菲：“網上啊，怎麽樣？”
許明遲：“很好、很香。我也要買。”
林菲：“我618的時候囤貨買了很多，放學後我給你一瓶。”
許明遲：“好。”
兩人走進教室，原本熱鬧的教室又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張玲君看著林菲進來了，趕忙回過頭，然後低著頭，仿佛掩耳盜鈴似的，她看不見林菲，林菲就會看不見她了。
林菲才坐下，有個男同學突然站了起來：“林菲同學，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作者有話要說： 2更十二點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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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明遲起床梳洗的時候, 他的早飯送到了。但是他沒有像以往那樣吃早飯，他把早飯拎著，然後背起書包下樓了。
下樓之後, 他在電子門口等著, 雙眼看著旁邊的電子門, 好在林菲並沒有讓他多等，她也下樓了。
許明遲看到林菲從電子門口出來，就走了過去：“早安。”
林菲：“早安。”她覺得有點奇怪, 今天的許明遲好像比平時熱情些。她不知道, 許明遲這是聽他哥的話打招呼呢。“早飯我帶來了, 你要去學校吃還是？”
許明遲：“好。”說著，他把自己的早飯給林菲看，“我也給你帶了。”
林菲：“……我在家裏吃過了。”
許明遲：“嗯。”
林菲：“……”又沒反應了, 但是她找話題，“你帶了什麽啊？”
許明遲：“肉、雞蛋、牛奶、紅薯。”
林菲：“好多啊, 你平時都這樣吃的嗎？”
許明遲點點頭：“嗯。”
林菲：“……你猜猜我給你帶了什麽？”
許明遲：“不知道。”
林菲：“你猜猜看嘛。”
許明遲：“猜不到。”
林菲：“我帶了飯團和豆漿, 飯團裏面有油條、榨菜、荷包蛋, 你喜歡吃嗎？”
許明遲想了想：“我只吃過荷包蛋和豆漿。”
林菲：“那你待會兒吃吃看，都是我奶奶做的, 是健康食品。”
許明遲：“好。”
好之後, 沒有回應了。
如果不是知道許明遲的病情, 林菲一定會覺得這樣的性格太悶。但是她知道許明遲的性格, 所以不會這樣覺得。反而，和許明遲相處的時候，她有一種想一層一層剝開他的興趣。“許明遲，你無聊嗎？”
許明遲想了想：“沒有想過。”
林菲：“那你寂寞嗎？孤單嗎？”
許明遲：“沒有想過。”
林菲：“那你有喜歡做的事情嗎？比如我，我以前……就是初中的時候, 我想當律師，我想幫不知法的人知法，我想為請不起律師的人辯護。但是現在我長大了，我又不這樣想了。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公平，所以，只要自己無愧於心就好了，去想別人，那太幼稚了。”
許明遲：“我沒有想過。”他有想過做什麽嗎？大概是實驗吧。以前沒學到一個知識點，他就會在實驗室裏做實驗，因為自己沒有求證過，他得不出這樣的答案。
林菲：“你太聰明了，所以對什麽都沒有情緒。可是世界這麽大，事情這麽多，生活這麽豐富，總有你不會做的。”
許明遲：“比如？”
林菲：“比如……唱歌？許明遲，你會唱歌嗎？”
許明遲：“什麽歌？”
林菲想了想：“兩只老虎？兩只老虎兩只老虎，一只沒有耳朵，一只沒有眼睛，跑得快，跑得快……”林菲唱的時候，蹦蹦跳跳的。雖然手不能動，但是腳還能動。
早上的太陽很溫暖，照在他們的身上，地面上倒映著他們的影子。許明遲看著她，少女是活潑的、明媚的，這是他19年的人生中，從來沒有出現過。他的眼神裏漸漸有了光，仿佛找到了人生的另一種意義。
許明遲：“它們一只沒有耳朵、一只沒有眼睛，為什麽還能跑得快？”
林菲：“因為說明了它們的團結、不管面對什麽困難，都相輔相成。其實，這首歌來自一個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在老虎王國有一對兄妹，他們各自身懷特殊的能力。哥哥有著一對千裏眼，能夠看到極遠方的微小事物，妹妹有著一對順風耳，能夠聽到極其細小的聲音，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或許是長時間在一起的緣故，他們愛上了彼此。但是這種愛情是不被允許的，就算他們隱藏得再好，然而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兩人的關系被發現了。為此父親大發雷霆，母親以淚洗面，街坊鄰居對兩人指指點點，後來無路可走的他們為了證明對彼此至死不渝的愛，哥哥弄瞎了自己的眼睛，妹妹弄聾了自己的耳朵，只因為他們認為，既然得不到眾人的祝福，那有這能力又有何用？反正他們兩人是得不到幸福的一對。
很久很久以後，有個音樂家聽到了這個淒美動人的愛情故事，大受感動，他譜出了一曲感人肺腑的曲子。”
許明遲聽著，不懂，他不懂這個故事的意義，兄妹之間相愛，本來就無法理解。
林菲大概也明白他的意思，她沒有繼續說，而是一遍又一遍地哼著這首歌。
兩人到了學校，因為去得早，班裏還沒什麽人。看到他們進來，僅在教室的幾人看了他們一眼，不過也不敢多看。林菲的身份被大家猜測，但是隱隱約約中，大家都覺得她可能就是取代林盈盈的那個真千金，一個是許家少爺，一個是林家千金，不管是誰，他們都得罪不起。
所以，大家也不敢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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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明遲把自己的那份早餐打開，然後放到林菲的課桌上：“你吃。”
林菲在家裏吃飽了再來學校的，但是看著許明遲的早飯……我靠，太有食欲了。
兩層的便當盒，第一層有四塊雞胸肉，是油煎的，但是看不出油漬，還散發著胡椒粉的味道，這應該是減肥人士的最愛。旁邊還有一個紅薯，已經去皮，用調羹和筷子吃很方便。
第二層下面是小籠包，非常小的，一口一個的那種。
除了便當盒之外，還有罐裝的牛奶。
這早飯和自己的一比，自己的就瞬間變色了。不，是自己的多了幾分煙火味。
林菲的肚子不餓，但是她的嘴巴和心裏是餓的，怎麽辦？
不怎麽辦，她連80斤都沒有，不怕胖，所以她毫不猶豫地吃了。
兩人坐在最後一排，旁若無人地吃著早餐，早餐的香味在教室裏傳遍了，那幾個聞到的同學都覺得自己早上吃了空肚子。
同學們陸陸續續地來到了教室，和之前的同學一樣，大家時不時地把目光瞟向後面，但是很快又收回。
許明遲吃得比林菲快，他雖然只有一個飯團，但是量的確很大，而且夾了油條和榨菜的飯團許明遲第一次吃，所以味道很好。吃好之後，他看向林菲。女士吃東西是細嚼慢咽的，速度很慢，而且她右手因為受傷的關系，所以用筷子夾的時候，更加地小心翼翼了。
林菲吃了幾口，看向他：“你再吃點？剛才那些沒吃飽吧？”看便當裏早餐的量，許明遲的胃口不小。
許明遲其實飽了，因為飯團很容易飽腹，加上豆漿滿滿的一大杯。但是看林菲吃得津津有味的，他點點頭。
林菲：“你要吃哪個？雞胸肉和包子，你選擇。”別的她已經吃光了。
許明遲：“包子。”
一共四個小籠包，許明遲一口一個吃了兩個。
吃好之後，把便當重新裝起來，許明遲自然不會清洗，等放學後再拿回家。說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在學校裏吃早餐，以前吃好放在家裏，保姆會來收拾的。
林菲：“我去洗個手漱個口，你要去嗎？”
許明遲：“好。”
兩人出去之後，教室裏炸開了。
“他們是不是在交往？”
“今天林菲給了許明遲早餐，許明遲給了林菲早餐，看上去像是在交往。”
“原來有錢人也吃豆漿油條。”
“豆漿油條怎麽了？有錢人特別嗎？”
“他們一個是許家少爺，一個是林家千金，門當戶對啊。”
“可是畢竟沒有被證實吧？誰知道是不是啊？”
“那待會兒林菲回來問問唄。”
“你問啊？我可不敢。”
“我問的話有什麽好處？”
“我賭一個月的午飯，你如果問了，這個月的午飯我給你買單。”
“那說好了。”
萬成高中衛生間外面有一排的水槽，林菲就在那裏洗了手，然後倒了一小杯漱口水漱口，因為肉包子雖然好吃，但是口味有些重的。
許明遲洗好手，就盯著林菲的漱口水看。林菲看他一直盯著他，就問：“你要漱口嗎？”
許明遲：“好。”
林菲給他也倒了一杯出來：“給。”漱口水的蓋子是用來倒水的，每次漱口倒一杯就夠了。
許明遲漱好口，覺得這味道不錯，跟家裏漱口水的味道不一樣，他家裏的漱口水是沒有味道的。“這哪裏買的？”
林菲：“網上啊，怎麽樣？”
許明遲：“很好、很香。我也要買。”
林菲：“我618的時候囤貨買了很多，放學後我給你一瓶。”
許明遲：“好。”
兩人走進教室，原本熱鬧的教室又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張玲君看著林菲進來了，趕忙回過頭，然後低著頭，仿佛掩耳盜鈴似的，她看不見林菲，林菲就會看不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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